从“七兄弟”到“TOP10”：全球多晶硅20年权力变迁史

　　很久很久以前，有七个葫芦娃，生活在四个国家......你以为这是童线多年前，多晶硅产业只有七家制造商，他们被称为“七兄弟”，直到2005年这种寡头垄断才开始瓦解。

　　本文将带您回顾韩国OCI和中国最大的多晶硅制造商如何赶上了西方多晶硅老牌企业Wacker和Hemlock，以及当今全球十大多晶硅制造商是谁。

　　2005年前，光伏多晶硅市场由七家公司寡头垄断，被称为“葫芦娃七兄弟”：

　　光伏（PV）分支直到20世纪末都一直依赖半导体行业的废硅。瓦克、三菱、住友钛和亥姆洛克早在1959年至1961年间就开始工业规模生产多晶硅;其余公司在1970年代中期至1980年代中期也相继效仿。

　　随着光伏行业多晶硅需求大幅度增长，挪威可再次生产的能源公司（REC）于2002年首次与ASiMI成立合资企业，随后于2005年收购该公司，将部分产能用于太阳能级生产，取代电子级多晶硅。

　　Hemlock和Wacker从2006年开始大力投资太阳能级多晶硅的新生产能力。两者都与通过高额预付款融资扩展的客户签订了长期供应合同。数十年来，所有厂商均专门生产半导体领域的电子级多晶硅。

　　如今只有德山和三菱仍专注于电子级多晶硅。大阪钛合金于2018年底停产，MEMC在美国于2015年停产，意大利于2011年停产。

　　葫芦娃七兄弟在美国、德国、意大利和日本运营着十家多晶硅工厂。当时中国唯一的多晶硅制造商峨眉半导体（Emei Semiconductor）作用微乎其微，年产能仅为1亿吨（见图表）。

　　DC化学对未来的市场有敏锐的嗅觉。2000年，韩国化学集团开始与韩国化学技术研究院（KRICT）合作，基于西门子工艺开发自有多晶硅生产技术。鉴于当时多晶硅未来市场发展的潜力不佳，这是一个明智的战略决策。

　　1998年半导体行业下滑和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双底”）后，多晶硅行业临产能过剩，价格暴跌。但DC化学对太阳能行业迅速增加的多晶硅需求押注是正确的。公司甚至在2006年8月开始建设首座多晶硅厂时略显晚，该厂年产能为5000公吨。

　　当时，现货市场上的多晶硅价格已飙升至近300美元/公斤，较2003年的28美元/公斤上涨。工厂于2008年3月开始商业生产时，正值现货价格再次下跌的最后时刻。

　　2009年4月DC化学更名为OCI公司，这家韩国制造商成为多晶硅行业最成功的新进企业之一，因为它在多方面做得很好：

　　lOCI也迅速推进大规模扩建，以实现规模经济。截至2011年底，其位于全罗北道群山的三座单一工厂多晶硅工厂总产能达到42,000吨。

　　l公司利用多晶硅短缺带来的时间窗口，建立了广泛的成熟太阳能客户基础，签订了长期合同，覆盖约80%的产能。

　　在2010年年报中，OCI宣布在群山建设另一座多晶硅厂（“P4”），产能达2万吨，并展望光明未来：“有了P4，我们将实现62,000公吨的总制造能力，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多晶硅供应商。”

　　然而，这个梦想并未实现。多晶硅市场供过于求迫使OCI于2012年终止该项目。2015年，公司通过低成本去瓶颈将产能提升1万吨，总产量达到5.2万吨。

　　2017年，OCI从日本制造商德山(TOKUYAMA)手中收购了马来西亚新建的多晶硅工厂。工厂由低成本水电供电但德山未能将其完全提升至2万吨的产能并实现成本竞争力。OCI在三年内将该工厂改造至3万吨容量。

　　这使OCI在2019年前稳居全球第三大多晶硅制造商的地位。然而到2020年2月，公司因中国低成本工厂的价格压力而关闭，关闭了位于群山的韩国工厂 - 仅保留了6500吨产能的P1工厂，该厂现生产半导体行业的电子级多晶硅。

　　协鑫能源的多晶硅起步相对较为简朴。2006年7月协鑫子公司江苏中能在江苏徐州开始建设一座1500吨的小型生产设施，并于2007年9月投产，之后逐步提升产能至2.5万吨。

　　尽管困难重重，协鑫仍选择将中能的产能从2.5万吨提升至2011年的6.5万吨，实现全球领先。但其结果是2012年的使用率非常低。不过协鑫能源在2011/2012年应对供应过剩阶段的方式，充分反映了中国人的心态。

　　2013年在市场复苏和GCL子企业内部多晶硅消费的推动下，江苏中能走出低谷，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多晶硅制造商。尽管如此，GCL-Poly的债务负担依然很高。

　　尽管规模经济显著，公司生产所带来的成本仍受东部高电价影响。因此，中能于2015年投产了一座自带电厂，以仅为之前电网供电成本的一半发电，这是新疆第二座多晶硅电厂，电价极低。

　　多年来，中能多晶硅产品的纯度并不算高，但足以供应GCL的硅片子公司，使其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多晶硅片生产商。然而，自2015年单晶硅片市场占有率上升以来，这一模式面临压力，单晶硅片需要更高纯度的多晶硅。

　　协鑫应对这一挑战，在中国西北新疆建设了一座4.8万吨的多晶硅新厂，并将徐州中能的产能降至4.2万吨。新疆新工厂于2018年10月投产，通过三种方式应对这一挑战：

　　·GCL与全球第二大单晶太阳能晶圆生产商中环半导体建立了战略联盟;中环收购了新疆GCL新能源材料科技有限公司27%的股份，该公司是多晶硅厂的控股公司。两位合伙人还共同创立了内蒙古中环GCL，一家合资公司制作单晶硅锭，用于锯切成晶圆。

　　·该新型多晶硅厂设计用来生产高纯度材料。单晶晶圆预计100%的产能。（然而，实际产量中只有50%被称为单级。）

　　·通过以极低的电价从附近的燃煤电厂获得电力，新疆GCL能够以极低的成本进行生产。

　　2020年7月该工厂蒸馏厂出现重大爆炸，导致原计划产能提升至6万吨推迟，新疆GCL于2021年4月完成扩建。

　　在徐州，GCL-Poly已将重点转向流化床反应堆（FBR）技术，以生产颗粒多晶硅。江苏中能在2017年从破产的SunEdison收购的FBR资产基础上，于2020年开始慢慢地将传统多晶硅工厂转型为单硅基FBR厂。公司目标是在2022年第一季度实现FBR产能达到54,000吨。2020年10月，GCL-Poly在四川乐山庆祝了产能6万吨的第二座FBR工厂奠基仪式。

　　与OCI和协鑫命运迥异的，必然是瓦克和亥姆洛克，都是受到中美光伏贸易冲突的影响。

　　当多晶硅现货价格在2011年5月开始低于合约平均价时，这些合约成为问题。瓦克首先试图通过向客户提供额外发货而无需额外付款来解决这一问题，一方面稀释了合同价格，另一方面又确保了其生产量的收获。然而，随着多晶硅供应过剩的增加，这一策略未能奏效;公司不得不重新谈判长期合同。

　　在美国和欧盟（EU）与中国之间发生的各种贸易争端中，瓦克长期处在幸运一方。2013年欧盟与北京就中国太阳能电池板进口达成最低价格协议后，中国商务部也对瓦克（Wacker）从其两家德国工厂进口多晶硅达成了同样的协议。该法案自2014年起使这些货物免除任何惩罚性关税。

　　这使得瓦克能够保持其在中国的客户基础。2016年，美国田纳西州新建的2万吨多晶硅工厂开业后，公司甚至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多晶硅制造商，持续四年，直至2019年。

　　田纳西工厂最初向中国境外客户出口太阳能级产品，以避免中国对美国多晶硅进口征收高额关税。在这些市场几乎消失后，该厂主要生产半导体行业的电子级多晶硅。

　　Hemlock Semiconductor 的运势则不如他们好。这家前多晶硅市场领导者在2012年失去了市场地位，当时新管理层开始坚持长期合约中固定的高多晶硅价格，而现货价格则暴跌。几位客户拒绝接受高额合同价格的货物，制造商因此将他们告上法庭。

　　最终导致Hemlock失去第一名地位的是2013年中国对美国多晶硅进口征收的高额关税。因此，公司实际上失去了多晶硅最大的市场。因此，Hemlock在田纳西州的新建1.2万吨工厂从未投产，最终成为多晶硅行业中最大的滞留投资。该公司在全球十大多晶硅制造商排名中滑落至第九名。

　　中国于2013年对多晶硅进口征收关税，标志着其国内多晶硅产业扩展的开端信号。此后，有四家制造商走到了前台：

　　2013年至2017年间，新特的产能大约从1.7万吨翻倍至3.6万吨。尽管大全和四川永祥在2013年仍是比较小的制造商（产能分别为6150吨和4000吨），但到2017年规模强劲增长至2万吨。新兴的East Hope在2017年以2万吨起步。

　　但这还不是全部。新特、大全和通威的共同点是2018/2019年产能大幅度的提高至约8万吨。所有新产能均专注于低成本高纯度多晶硅，且均与中国龙基绿色能源科技（全球最大单晶太阳能晶圆制造商）签订了供应合同。隆基计划将硅片产能从2017年底的15吉瓦提升至2022年底的120吉瓦，提升8倍。

　　这也解释了新特、大全和通威的大规模产能扩张。东方希望并不以生产高纯度材料著称，但也正积极扩张。最初，公司预计2020年产能翻倍至8万吨;取而代之的是，2021年产能提升至7万吨。凭借更为深远的规划，新世界市场领导者通威计划在2023年将实现30万吨产能。

　　上述四家公司中有三家已晋级8万吨联赛，瓦克和GCL-Poly已经参加该联赛。因此，“六大”中的一个顶尖集团将组建行业内新的多晶硅超级联盟。

　　仅该集团在2020年就达到了47万吨的产能-几乎与2015年底全球所有多晶硅制造商的总产能相当。这清楚地显示了六大巨头的产能对其他太阳能级多晶硅制造商施加的巨大压力，只有少数对手能幸存。

　　但即使在六大联盟中，竞争也会很激烈。凭借极低的生产所带来的成本，五大中国制造商依然在给瓦克施加压力。OCI已经举起了投降的白旗，关闭了其韩国工厂。瓦克在2019到2020年初也几乎放弃多晶硅市场，行业的环境慢慢的变严峻。

　　但从2020年下半年起，中国光伏进入了无补贴的平价上网时代，光伏市场瞬间被放大。从2020年下半年到2023年，全球光伏新增装机量暴增，导致光伏多晶硅价格从10美元以下暴涨到40美元，并长期在40美元左右徘徊。

　　市场短缺，终于在瓦克绝望之际又开启了新的盈利时代，就连OCI也恢复生产，REC美国工厂也计划重启。

　　我们排名前十的多晶硅制造商不是按产能排名，而是按2024年实际产量排名。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产能尚未完全提升或未充分的利用，产能会远高于产出。前十名制造商中有九家总部在中国。

　　通威子公司四川永乡于2008年在四川乐山开始生产多晶硅，产能小，仅10000公吨，但目标为1万吨。2011/2012年供应过剩使这一目标遥遥领先;直到2015年，永祥才从4000吨大幅跃升至15000吨。2017年，通威再次扩建至2万吨，随后在内蒙古乐山和包头新建了两座多晶硅工厂，心态大胆。自2020年成为全世界第一后，公司总产能从当时的9.6万吨几乎增长到如今的91万吨。

　　工厂地点：四川乐山（29万吨）;内蒙古包头（34.5万吨）和云南省宝山（27.5万吨）

　　总部位于香港，通过控股GCL科技（前称GCL多晶硅、晶圆）、协鑫集成及GCL新能源的控股权，覆盖整个太阳能价值链。自2020年以来，GCL科技全力押注流化床反应堆（FBR）技术生产颗粒多晶硅，并在四个地点进行规模化，总产能达到48万吨。因此，GCL已接近2013年至2015年间的最高排名。

　　工厂地点：江苏徐州（16万吨）;四川乐山（10万吨）;内蒙古包头（10万吨）和鄂尔多斯（12万吨）

　　公司最初位于中国西南部重庆市，2011/2012年供应过剩阶段，在新疆石河子新建了一座产能5000吨的新多晶硅厂，以降低生产所带来的成本。逐步扩展至2017年超过2万吨，2018/2019年则大幅跃升至8万吨。2023年在内蒙古包头开设了第二家工厂。公司35.4%的股份由大全集团股东持有，大全集团是中国主要电气设备制造商，如开关设备和变压器。

　　作为中国变压器制造商特变电工股份有限公司（TBEA）的子公司，新特是首家在中国西北新疆尔自治区开始生产多晶硅的制造商（2009年）。初始产能仅为1500吨，但到2022年已增至10万吨。受益于一个自控式燃煤电厂，电价极低。2022年在内蒙古包头和2023年新疆顺东又建立了两家10万吨工厂。2015年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

　　工厂地点：新疆尔自治区乌鲁木齐（10万吨）;内蒙古包头（10万吨）和新疆中东经济技术开发区西黑山工业园（10万吨）

　　丽豪成立于2021年4月，最初名为青海丽豪半导体材料，是新中国企业中的先驱。由前通威多晶硅业务部董事长段勇领导，资金来自众多投资公司，同时还有太阳能电池制造商爱旭和组件制造商正泰的支持，公司于2022年7月在青海省省会西宁投产，建成了5万吨的工厂。随着产能迅速扩展至2023年底13万吨，丽豪迅速确立了其作为多晶硅领先制造商地位的地位。

　　总部位于上海的私营东方希望集团在成立新疆东望新能源生产多晶硅之前，已在新疆运营铝和硅冶炼厂。首条2万吨生产线年启动。产能分阶段扩展至2024年21万吨，但利用率较低，尽管得益于自用燃煤电厂，工厂电价极低。宁夏石嘴山的第二座12.5万吨工厂于2024年5月竣工;但试生产直到2025年10月才开始。

　　工厂地点：乌彩湾工业园，顺东经济技术发展。新疆尔自治区区（21万吨）和宁夏回族石溪山自治区（12.5万吨）

　　这家私营公司位于青海省省会西宁，是曾经领先的中国太阳能公司Suntech Power的产物。2006年，Suntech研发副总经理、曾任美国多晶硅材料科学家的王天虎创立了亚洲硅业，该公司于2008年以1000吨产能开始生产。享受由水力发电提供低成本电力的好处。2018年扩建至20,000吨后，2022年两座新厂将有效产能提升至120,000吨。老工厂显然已经关闭了。

　　德国瓦克化学集团是多晶硅生产的先驱;1950年代开发了西门子工艺。2006年首次公开募股后，布尔豪森太阳能级容量大幅扩展。2011年在德国纽克里茨（20,000吨）和2016年在美国查尔斯顿（现约15,000吨）开设了两座多晶硅工厂。因此，2016年从第二名跃升至全球第一多晶硅制造商。2020年被通威赶下台，但仍是最大的半导体级多晶硅生产商。

　　工厂地点：巴伐利亚的布尔豪森（65,000米）;萨克森州的Nünchritz（20,000公吨）和田纳西州的查尔斯顿（15,000公吨）

　　无锡上机自动化最初是生产太阳能、半导体和蓝宝石行业的磨床、带锯和金刚石线年转型为太阳能晶圆制造商，随后向下游扩展至太阳能电池和组件生产，并更名为弘元绿能。接近多晶硅短缺高峰期，弘元绿能于2022年1月创立了弘元能源科技，旨在逆向整合。新子公司于2023年8月在内蒙古包头投产5万吨多晶硅厂，2024年产能提升至6万吨。工厂位置：

　　2023年12月，GCL科技子公司江苏中能将新疆GCL最后一批直接股份出售给徐州基金，新疆GCL更名为

　　新疆新疆戈恩斯能源科技。新疆GCL于2018年在新疆中东经济技术开发区开设了一座4.8万吨多晶硅厂，2021年产能扩展至6.5万吨。2025年1月，江苏中能也退出了其在徐州基金40.27%的持股。2025年秋季，新疆戈恩斯暂停了生产。工厂位置：

　　1994年至2011年间一直是多晶硅市场的领导者。2013年美国对中国进口多晶硅征收高额关税，受损，但仍是全球第二大半导体级多晶硅生产商。公司的间接所有者是康宁和杜邦，各自持有40.25%的股份，直到杜邦于2020年9月将其股份出售给康宁;其余19.5%由日本新越半导体厂（Shin-Etsu Handotai）持有，该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半导体晶圆制造商。工厂位置：

　　约35,000吨▼ OCI有限公司/OCI控股有限公司（韩国/马来西亚）

　　2019年，韩国化工集团凭借高质量产品、地理邻近和低进口关税，是对华的重要多晶硅出口国。2008年在群山开始生产仅一年后，便成为全世界第三大多晶硅制造商。然而，由于韩国电价远高于中国西部，公司被迫于2020年初关闭国内工厂。继续在马来西亚运营低成本35,000公吨工厂，并在群山生产少量半导体级多晶硅。工厂地点：